简介:中国史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为世所罕见,亦为世所公认。它不仅在中华文化的发展中具有伟大的意义,它在世界文化的发展中也具有重大的意义。有趣的是,前些年,在中国学术界,关于传统史学的议论,有种种看法。其中有一种看法,是对传统史学持否定态度的。持这种看法的朋友,至今还是有的。这也不足为奇,研究学问的人,总是会有自己的看法的。但是,我想文化是有传承性的,史学也一样。全盘继承是不可能的,全盘否定恐怕也不行。在文化(包括史学)发展的长河中,人们的“现代”,并不是以不承认“过去”来实现的;人们在学术上的进步,也不是以全盘否定在当时也是进步的历史遗产来实现的。在这里,重要的问题在于,一是历史地看待历史遗产,给其恰如其分的评价;二是创造,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创造。
简介:“实录”是中国史学传统中的重要概念,最早见于两汉文献,指司马迁史学的特点之一:即史文之“直”,史事之“核”,史义之“不虚美,不隐恶”。北朝学者进而指出:史官的职责“非但记事而已,盖所以为监戒也”,目的是“彰善瘅恶,以树风声”,那些专职记事的,则“徒闻后世,无益当时”。到了唐代,“彰善显恶”的“实录史学”成了普遍接受的观念,“实录”也成了中国史学传统中的核心术语和概念。“作者性”和“当世性”是“实录史学”的核心。它的首要意涵,不在于“过去”的“记录”,也不在于对“过去”的学术研究,而在于一种“当世”精神,一种能令其在“当世”呈现“彰善显恶”之意义的精神。然而近代史学对此却多持贬义,以为史官之笔,不当有主观之评断涉入。传统史学的“实录”,同时兼赅“真实”与“现实”,近代史学则重视对“过去”的学术研究取向,强调的是“过去的真相”而非“现在的真相”。传统史学的实录精神在近代史学中被遮蔽了。近代史学与传统史学是两套不同的史学世界,回归传统史学是当今需要的大方向,强调“当世”意涵的“实录”在史学或编史学(historiography)中被彰显出来的要义,应当正视。
简介:民国时期,中国传统史学虽在西学东渐的强力冲击下失去了主流地位,但仍然保持着一种血脉上的延续与发展。从章学诚到刘咸炘,呈现出传统史学理论在近代自省式的演进路径。刘咸炘阐释了章学诚关于浙东史学、六经皆史、记注与撰述等问题与范畴的论述,这些心得沉淀为刘咸炘史学理论的亮点和底色。刘咸炘还深入比较章学诚史学与西方史学,回击了西方史学优越论,坚守了中国本位的史学立场。刘咸炘承袭章学诚史学、目录学、方志学的衣钵,堪称"续章"的代表人物,但其中又有"匡章"之义。刘咸炘提出的"察势观风"已突破了章学诚史学的固有疆界,在近代史学史上自成一派。"续章"强调的是继承史学传统,"匡章"则是对传统史学的革新,这既为近代本土史学理论的重建注入了必要的传统因素,也为传统史学理论在近代学术转型中找到了安身立命之地。在新旧史学和中西史学的交汇、碰撞、嬗变中,刘咸炘的章学诚研究引起了内藤湖南、钱穆、蒙文通、齐思和等中外史学家的关注,从中可见中国本位史学家在民国史学史上的地位与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