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税改革试点的政策效应——对重庆市的实证分析

蒋春燕

四川大学经济学院 610065

摘要：本文利用2011年重庆房产税改革试点事件作为自然实验，采用合成控制法评估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影响，为房产税征收方案提供了科学依据。研究发现，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不仅能够大幅提升重庆市工业化发展水平，还能提升短期房价，抑制长期房价，进一步验证了工业和房地产业存在一定的产业挤出效应。通过安慰剂检验，验证了实证结果保持高度稳健性。最后为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方案提供了有益启示。

关键词：房产税；工业发展水平；房价；合成控制法

一、引言

由于房地产业的财税筹集功能，部分城市将其定位为支柱产业，但随着住房制度改革和城镇化快速推进，房地产业过度繁荣对实体经济产生了强烈冲击。为建立长期稳定的住房市场，我国政府于2011年在重庆市、上海市开展了房产税改革试点工作，因此，研究房产税改革试点的政策效应具有重大意义。

从经济学理论分析，房产税改革试点视作投资性需求减少，引起总需求减少，对抑制房价有一定作用。大多数学者实证研究了房产税政策对长短期房价的反应，部分学者认为由于购房者需求弹性小，房产税会提高短期房价，有效降低长期房价；其他学者观点与此相反。本文创新之处在于：（1）本文从工业发展水平和房价两个角度出发，研究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能否有效促进工业发展、抑制房价过热，进一步验证工业和房地产业之间是否存在产业挤出效应。（2）本文引入合成控制法进行政策效果评价，克服了内生性问题。

二、 研究设计

2.1研究方法

本文选择合成控制法进行研究， ， 表示地区 i 在 t 期没有实施房产税改革试点的潜在结果，表示实施房产税改革试点的潜在结果，从而政策效应为 ，其中，地区 i 在 t 期的政策结果为 ，表示地区 i 在 t 期的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干预状态，若受到干预取值为 1，否则取值为 0。

2.2数据来源

本文初步选取35个大中城市作为样本，对同期试点的上海市予以排除，仅将重庆市作为处理组，其余 33个城市作为对照组，使用2006—2015 年平衡面板数据进行分析，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和国家统计局网站。

2.3变量说明

被解释变量为工业发展水平和房价，工业发展水平采用相对工业产值指标，能够用于衡量工业产值的增减情况；房价采用ln房价指标，能够用于衡量房价的变动情况。控制变量包括相对工资、人均 GDP、财政支出占GDP比重、人口密度、年末金融机构存款余额、医院卫生院床位数、国际互联网用户数。

三、实证结果

3.1 合成控制组

表3.1 展示了合成重庆市相对工业产值、ln房价的权重组合。重庆市相对工业产值的合成控制组由天津省、沈阳市、合肥市共3个城市组成，权重分别为0.085、0.671、0.244，权重之和为1；其中，沈阳市占最大权重。重庆市ln房价的合成控制组由石家庄市、贵阳市、西宁市、银川市共4个城市组成，权重分别为0.283、0.558、0.134、0.025，权重之和为1；其中，贵阳市占最大权重。

表3.1 不同预测变量下合成控制对象的城市权重

	相对工业产值	ln房价
天津	0.085	0
沈阳	0.671	0
合肥	0.244	0
石家庄	0	0.283
贵阳	0	0.558
西宁	0	0.134
银川	0	0.025

注：其他未列明城市的权重均为0。

3.2 实证结果分析

重庆市和对应的合成控制城市在2006-2015年间的工业相对产值如图3.1所示，其中垂直虚线所在位置表示房产税改革实施的年份。在虚线左侧，重庆和其合成控制城市的工业相对产值都非常接近，差异度极小，说明合成重庆很好地拟合了重庆工业相对产值的变动路径。而在虚线右侧，二者逐渐偏离，合成重庆的工业相对产值低于真实重庆，二者的差值正是房产税改革试点对重庆工业影响的政策效果，意味着与假设没有进行房产税改革试点的重庆相比，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能够促使重庆的工业相对产值大幅度增加，表明房产税政策显著促进了工业向重庆转移。

重庆市和对应的合成控制城市在2006-2015年间的ln房价如图3.2所示，其中垂直虚线所在的位置表示房产税改革实施的年份。在虚线左侧，重庆和其合成控制城市的ln房价都非常接近，差异度极小，说明合成重庆很好地拟合了重庆ln房价的变动路径。而在虚线右侧，2011-2014年合成重庆的ln房价低于真实重庆，意味着与假设没有进行房产税改革试点的重庆相比，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能够促使重庆的ln房价在短期内有小幅增加；2014年之后二者逐渐偏离，合成重庆的ln房价远高于真实重庆，意味着与假设没有进行房产税改革试点的重庆相比，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能够促使重庆的ln房价在长期内有大幅降低。此结论验证了多位学者如（陈多长，2004[5]；杨绍媛，2007[6]；骆永民，2012[7]）等看法。

以上实证结果表明，实施房产税试点改革政策有助于促进工业发展，能够在短期内提升房价，在长期内降低房价。可见，房地产业繁荣虽然会吸引资本流入，对实体经济尤其是工业发展存在一定的挤出效应，在实施房产税改革试点后，工业发展水平迅速提高，但对房地产业长期发展受到一定限制。

   图3.1 真实重庆与合成重庆的工业相对产值        图3.2 真实重庆与合成重庆的ln房价

四、安慰剂检验

本文采用更换处理组的方法进行安慰剂检验，就相对工业产值预测变量来说，沈阳市是在合成重庆当中所占权重最大的城市，权重最大说明在所有样本城市当中，与重庆的城市特征最为相似，将沈阳市作为处理组来检验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对工业发展水平的影响效果。就ln房价预测变量来说，贵阳市是在合成重庆当中所占权重最大的城市，将贵阳市作为处理组来检验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对房价的影响效果。

图4.1显示了沈阳的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沈阳的实际工业相对产值在2011年之后并未出现与重庆相同的走势，甚至还出现了与重庆相反的走势。因此，这一检验再次证明房产税政策是2011年后重庆工业相对产值增加的重要原因。图4.2给出了对贵阳的检验结果，可以看出，贵阳的实际ln房价在2011年之后并未出现与重庆相同的走势，是在短期内房价降低，长期内房价上升的走势。因此，这一检验再次证明房产税政策是2011年后重庆ln房价短期内上升、长期内降低的重要原因。

因此，本文的实证结果均通过了安慰剂检验，具有高度稳健性。

    图4.1 真实沈阳与合成沈阳的工业相对产值        图4.2 真实贵阳与合成贵阳的ln房价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研究发现：①从工业发展水平的整体结果看，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对工业发展具有支持作用，且具有长期持续性效果。②从房价水平的整体结果看，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对短期内房价具有提升作用，对长期内房价具有降低作用，能够抑制房价过热。③从产业挤出效应来看，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有助于吸引资本流入工业，在短期内对房地产业不具有挤出效应，但从长期来看房地产业发展受到一定限制。

总体而言，本文证实了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能够促进工业发展、抑制房价过热，为政策制定者推进房产税改革试点方案提供了理论与现实依据，可以得到以下政策启示：①加快研究推进在全国范围内实施房产税改革试点政策，发挥房产税对实体经济发展的支持作用。②根据地区产业发展所处阶段和经济发展条件，实施差别化的房产税政策。

参考文献

[1]陈多长,踪家峰.房地产税收与住宅资产价格:理论分析与政策评价[J].财贸研究,2004(01):57-60.

[2]杨绍媛,徐晓波.我国房地产税对房价的影响及改革探索[J].经济体制改革,2007,No.143(02):136-139.

[3]骆永民,伍文中.房产税改革与房价变动的宏观经济效应——基于DSGE模型的数值模拟分析[J].金融研究,2012,No.383(05):1-3+5-14.

[4]安体富,葛静.关于房产税改革的若干问题探讨——基于重庆、上海房产税试点的启示[J].经济研究参考,2012,No.2461(45):12-21.

[5]刘甲炎,范子英.中国房产税试点的效果评估:基于合成控制法的研究[J].世界经济,2013,36(11):117-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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