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表征:探析小说主人公形象——以《简·爱》女主人公为例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3-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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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表征:探析小说主人公形象——以《简·爱》女主人公为例

赵朝允

宁波滨海国际合作学校 315800

夏洛蒂·勃朗特于1847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简·爱》,被跟她同时代的著名作家萨克雷赞为“一位伟大天才的杰作”。这部作品自出版之日起就轰动整个英国文坛,国内外学者对它的研究至今热情不减。笔者尝试使用“空间表征法”来解读简·爱这一人物形象。

后人对简爱的作品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展开:人物形象结构、主题、艺术特色、叙事艺术、叙事模式比较研究、女性主义思想(女权主义思想)、哥特小说意象分析、空间与权力、空间叙事艺术空间隐喻、语用学研究、整本书阅读教学等。如:简·爱是“女性意识的时代急先锋”,简·爱“‘灰姑娘’故事原型的模仿与颠覆”还有探究“‘阁楼上的疯女人’的秘密”[1]。经过岁月的荡涤,现代文学评论普遍将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当作女性主义思想的先锋作品[2]

笔者发现《简·爱》部小说最鲜明的特点是为了更好地塑造简·爱这一人物形象,“空间成为一种被有意识地加以利用的技巧或手段”[3]从塑造人物形象的角度来解读,则可以借助“空间表征法”这一术语。读者把某一个人物的性格特征与一种特定的‘空间意象’结合起来,从而对之产生一种具象的、实体般的、风雨不蚀的记忆。而这,也构成了叙事作品塑造人物性格、刻画人物形象的又一种方法——空间表征法。[4]而之前的研究文章中并没有涉及到这一点,本文即运用“空间表征法”赏析简·爱这一人物形象。

在这部小说里,以女主人公简·爱为第一人称叙事视角,讲述了孤女简·爱随着自我意识觉醒,不断和命运抗争、一路捍卫尊严、追求自由和独立,最终和切斯特先生“有情人忠诚眷属”的成长故事。在塑造简·爱这一人物形象中,夏洛蒂·勃朗特以她的天才之笔,随着简·爱的成长而设计了五个空间意象。本文重点结合盖茨海德府、桑菲尔德庄园和芬丁庄园三个空间意象来进行人物解读。

(一)盖茨海德府与洛伍德学校

盖茨海德府英文名为“Gates head ”,在这里,简爱渴望得到温情而不得。简爱年幼时父母双亡,被疼爱她的里德舅舅收养,但是在舅舅去世以后,却遭到舅妈一家的冷酷对待。在盖茨海德府这一大空间里的小空间——红房子里,简爱遭到的被关受罚,让人胆战心惊。

过了九年忍气吞声的生活,10岁的简·爱遭到表哥的无理毒打后开始还击,却被舅妈无情关进红房子里。红房子是里德舅舅咽气的地方,因此这是盖茨海德府里一处阴森恐怖的空间。当用人“把我按在一张凳子上。我禁不住要像弹簧似的立刻站起来”,为了免受捆绑在椅子上,简·爱才妥协不再挣扎。可是“我的火气还很旺……得首先克制住不再去想那如潮的往事才行[5]”。简·爱的活动由书房转移到了红房子,红房子的实际反抗不成,又转向了心理空间的抗争:为什么老吃苦头老被呵斥,老受责怪,老是有错呢?[6]她在不公的对待中,渴望着平等,这是她对自己卑微、贫穷的孤女身份发出的第一声呐喊。

这里红房子“红色”隐喻着暴力与鲜血,也一定程度象征着简·爱强烈的愤恨反抗,似火一般的激情[7]怒、屈辱和受惊而晕厥、病倒。好在得到医生劳埃德的好心安慰和仆人蓓茜的悉心照料。当舅妈决定把送到洛伍德慈善学校学习,校长来到盖茨海德府了解简·爱的情况时,舅妈把说成是一个爱说谎的坏孩子,简·爱平生第一次向舅妈质问、反咬。这时候的简·爱自我意识觉醒,她倔强、自尊而有戾气的。在这里,她公然挑战以未来盖茨海德府主人自居的表哥,挑战因出身卑微、父亲没有留下遗产给自己带来的连仆人都不如的悲惨命运。简·爱如火一般的愤恨、激情和旺盛的生命力,驱使着自己为平等和独立而战。她挣脱了给她的童年以刻骨铭心阴影的象征着囚牢般的盖茨海德府,投奔另一活动空间“洛伍德学校”。 

洛伍德学校的英文名为“Lowood”,Lo与 lоw 谐音,wood 即树林,交代了学校位于边远山区树林的地理位置。Lowood从读音上又与 Lower World相似,即“地狱”。简爱刚到那里所吃的第一顿早餐就是烧糊了的粥,那里的生活条件就像这名字一样,饮食恶劣,严寒难当,饥饿难忍,规章制度繁琐冷酷而缺乏人性。但是把简爱从地狱一样能逼疯的道路上拯救回来的是获得了海伦可贵的友谊和谭波尔小姐母爱般伟大的师生情。 海伦温暖地陪伴着她,善良的老师谭波尔小姐也亲自来邀请简爱和海伦去自己的住处,用美餐盛情款待她们,还亲自给了解简爱遭遇的劳埃德医生去信了解真相,为简爱洗刷里德舅妈强加给她的罪名。她们如同天使一般散发着如月亮般圣洁的清辉,给到简爱想变好的无穷力量。

但是一场浩劫般的伤寒的爆发,夺取了海伦的生命。而海伦面对命运重击的隐忍克制和表现的宽厚仁慈,深深影响着倔强而有戾气的简·爱,她变得温和而克制。伤寒的爆发也促使洛伍德学校改善条件。简·爱在这里学习了六年、并从教两年。简·爱受教于谭波尔小姐,并汲取到一种积极乐观、面对苦难的力量。因为谭波尔小姐跟牧师结婚离开这里,简·爱也打算寻求新生活,于是开始在报纸上打广告。

(二)桑菲尔德庄园

简·爱应聘到桑菲尔德庄园当家庭教师。桑菲尔德庄园是一座古怪的庄园。在这里,简·爱时不时会听到从顶层的阁楼上传来一个疯女人阴森可怖的怪笑声。她唾手可得的幸福婚姻因发现疯女人是男主罗切斯特先生的妻子而成为幻梦一场。简·爱为了坚守上帝、自我的法则偷偷离开欺瞒她真相的男主罗切斯特先生。可她最终听从内心的呼唤,从沼泽居回到桑菲尔德寻找男主。原来桑菲尔德庄园是一个在简·爱心中被圣化了的地方。这是个给到她生命以尊严的地方,是个饱蘸她所有生命深情和眷恋的地方,是个承载她生命中可以自由烂漫地绽放自我天性的地方,也是她坦诚的想法、心灵的光彩可以被珍视的地方。在这里,她真正由卑微、屈辱的丑小鸭蜕变成一个尊贵、高雅的白天鹅。这个神圣的空间,虽有痛苦的刺,但又有蜜一样的甜。正如桑菲尔德庄园这一空间意象的英文Thorn field,本身就是一个隐喻,很容易让人想起带刺的玫瑰,进而联想到有波折的爱情。结合剧情,简·爱的离开是她追求人格独立和尊严的表征。而她的归来,则意味着她要与命运抗争的勇敢。回来后发现桑菲尔德已经变成一座废墟,了解到原来是阁楼上疯女人伯莎的杰作。伯莎一把火烧掉的是这个禁锢她生命的庄园,烧掉的也是对世俗物质婚姻的枷锁,或许在烈火中坠落的她实现的是生命的解脱和灵魂的涅槃。而伯莎的一把火毁掉的这座庄园也是罗切斯特先生财富的象征。一座庄园的倾毁成全并考验着的是简·爱和罗切斯特先生的浪漫爱情。

(作者系宁波滨海国际合作学校国际部语文教师)

参考文献:

[1][7][8]谢云,《简爱》隐喻语境的构建,北风文学,上旬 2017年14期.

[2]于冬云,《外国文学经典二十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9.

[3]朱晴,冯茜.《简·爱》中恐怖意象的隐喻[J].鸡西大学学报,2016,16.

[4]张静波,《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宗教人格与创作——勃朗特姐妹研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5][6]夏洛蒂·勃朗特,《简·爱》,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

[7]龙迪勇,《空间叙事学》,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