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茶香的门

陈治懋

西南林业大学附属中学 云南省昆明市 651700指导老师：杭明江

大概印象里那清香的，淡淡却又忘不掉的，是那清明前的茶香。

——题记

我印象中老宅总不好找，绕绕弯弯许久才能到，而在老宅中，总漫着一股茶香。

红色的木门上漆又掉了几块，门上张贴年画却又是新画的。用那金属的门扣敲了敲门，一位老人开了门，他是我的爷爷。久别重逢，没有无止的激动与兴奋，反而似有一丝尴尬，我没说什么，只是放好了行李。

爷爷在客厅中泡了杯茶，浓浓的白气喷出，大部分的茶叶已沉入底部。爷爷在旁候着时间，微闭着眼，不时用手碰碰杯壁试温。蓦然间，我发现他头上的青丝不多了，似爬墙虎的纹路印出条条沟壑。七十好几了，我不知道他老了多少，他留给我心里的是一缕难忘的茶香，可又回古宅，茶香似有似无与脑中截然不同，这是如何？他正襟危坐地屹在桌前看着钟，我正感无趣正要起身却见他摇晃茶壶。打开茶帽，起身，仰壶口，顺用一定下倾，壶中水便已入杯中，一滴未洒，一滴未漏，茶水成线，回神时他已将杯子递我，“今年清明的峨眉雪芽，不错”他说。我望着碧清的茶一饮而尽，“真当不错，略苦回甘”我说。却又想起小时候饮茶囧境。

大概只有齐腰高时，我品到了第一口茶，每每看到爷爷品茶时眉眼舒展，面露微笑，闭眼而半靠至沙发上，酝酿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声“好”时，我就心痒痒，总觉里面装的是琼浆玉液。他总以小孩喝茶睡不着而劝退我，而我越发好奇。有次趁爷爷不在时，我便偷拿茶杯喝了满满一口，正得意时，一股苦麻涌向心头，我顿时眼睛一顿，把杯一放，哇哇便把水全吐了出来。爷爷这时冲出来抱起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乖乖，苦尽甘来，别哭，一会就有回甜。”到底是品不出甘来，就这苦嘴过了一天。

“没事，别往心上放。”爷爷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我先一惊，随后一叹，想必他知道我没考上。“我......”我站起身来。爷爷却把我按下，说：“哪有天天人生如意，喝茶......”我接过茶杯又一饮而尽，心中却略添酸楚。“品......”果然又一股甘露回来。爷爷用宽大手掌拍了拍我。“苦尽甘来”他说，“孩子，你的甘就要来了。”我一怔，竟不得茶道竟有如此学问。这时，壶中的茶香尽钻入我的鼻孔，这一刻，我敲开了茶香的门。我望着爷爷慈祥的脸，看看手中碧翠的茶，脑中浸入茶香。

苦尽甘来！

我临走前，爷爷又为我泡了一杯茶，我一口一口抿着，印象中那清清淡淡的茶香又加深了我的记忆。

考场路上，我喝着那口清香——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