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杨浩楠 2 通讯作者:左韬 3 孙东
1辽宁中医药大学,沈阳 110034
2辽宁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沈阳 110034
【摘要】目的 综述刮痧疗法在临床上治疗干眼的作用机制。方法 通过对古籍的整理,检索中国知网中收录的国内外有关干眼与刮痧的相关文献并进行归纳和总结。结果 有关刮痧临床治疗共检出344篇,其中共76篇是机制研究,干眼机制研究共1624篇,对于人体各个系统都有详尽的阐述。结果 总结和归纳发现目前有关刮痧对于干眼的作用机制主要由炎症反应、氧化应激、细胞修复三方面组成,并从这三方面进行综述,以期系统性了解其临床意义。
【关键词】干眼;刮痧;炎症反应机制;氧化应激;细胞再生
通讯作者:左韬,E-mail:ykzt208@163.com,电话:13998889755
Study On The Mechanism Of Scraping Therapy On Dry Eyes
YANG Haonan1,ZUO Tao2,SUN Dong2
(1.Liaoni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henyang,Liaoning,110032;2.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Liaoni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Medicine,Shenyang,Liaoning,110034)
【Abstract】Objective: To review the mechanism of scraping therapy in clinical treatment of dry eyes.Method: Through the arrangement of ancient books and documents related to scraping therapy and dry eyes in CNKI were retrieved and the diseases treated were sorted out.Result: Among the 344 retrieved literature about scraping therapy,76 themed is about Mechanism research,A total of 1634 about the mechanism of dry eye literatures were retrieved. Conclusion: Exploring and discovering the mechanisms of scraping to treat dry eye,which mainly include inflammatory reaction、oxidative stress、cytothesis,and review them to systematically understand its clinical significance.
【Key words】Dry eye;Scraping therapy;Inflammatory reaction;Oxidative stress;Cytothesis
干眼是一种多因素引发的眼表疾病,其发病率随着电子产品在生活中的大量应用而日渐升高,其主要病理生理机制包括泪液高渗性、眼表炎症与损伤、泪膜不稳定和神经感觉异常[1],长期应用西药疗效短暂,且副作用明显。因此往往在治疗中采用中医疗法,刮痧疗法是中医传统疗法中极具代表性的一种外治法,通过在体表相应的部位或循经络进行刮拭,使皮肤出现血斑出痂的变化以达到疏通经络,开散腠理的一种治疗方式,在临床试验与研究中主要发现刮痧具有抗炎,清除体内自由基含量,调节神经,促进新陈代谢的作用[2] ,“痧有百病,百病变痧”[3],其对于干眼同样具有较好的治疗效果,而目前现代医学对于刮痧对干眼的作用机制尚未完全了解,为进一步临床应用提供疗效机制依据,本文就近年来刮痧在干眼治疗中的治疗机制研究综述如下。
1.减轻慢性炎症的影响
干眼发病的机制复杂,而炎症无疑是最主要的发病机制,通过炎症反应释放的炎症介质,可直接损害眼表上皮细胞和泪腺细胞,同时影响泪液分泌,破坏泪膜稳定性并引起眼表结构的异常,导致干眼的发生[4]。
1.1降低炎症因子含量
在临床与动物研究中,通过对干眼患眼的泪液、结膜上皮细胞和外周血进行检测[5、6、7、8],发现与正常人群相比,显著升高的参与炎症反应的细胞因子主要包括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IL) 、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TNF)、干扰素、基质金属蛋白酶(matrix metalloproteinase, MMPs)以及细胞黏附分子等。其中IL-1通过诱导其他炎症因子的分泌与加快抗原提呈细胞的成熟来加重炎症反应
[9],IL-6在炎症反应中会减少泪液分泌与破坏泪膜稳定性[10] ,肿瘤坏死因子可刺激基质金属蛋白酶活化并减少泪液分泌,干扰素和基质金属蛋白酶会破坏角膜上皮细胞之间的连接,从而导致角膜粗糙[11、12] ,在临床研究中吴智聪[13]等对于刮痧后小鼠的皮肤进行病理切片观察,发现经5min刮痧处理的大鼠皮肤中细胞因子 IL-1β、IFN-γ 含量快速升高,取血后发现血液白细胞数量也随之上升,Min Y [14]等对模型大鼠进行刮痧处理,并于第4、10、16、22天分别取6只大鼠,取血检测 IL-1β、IL-6和TNF-α的含量,发现三种炎症因子的含量均显著下降。魏金荣[15]等将 80 例患者分为两组,使用不同手段进行干预,并于治疗30天前后及结束2个月后检测患者血清,发现治疗结束后与治疗后两个月患者血清中IL-1、TNF-α、IL-6的含量显著下降。从皮肤及外周血中炎症因子的变化中可以发现,在刮痧结束后的较短时间内,刮痧区域皮肤中IL-1β、IFN-γ含量快速升高,诱导机体做出反应,随后外周血内白细胞含量显著增高,在刮痧区域迅速引发炎症反应,但这种炎症反应持续时间较短,在30min内白细胞在外周血的水平即下降到刮痧前的状态,而在治疗后数天内机体中炎症因子的含量下降,最为明显的是与炎症反应关系密切的IL-1分子。在长期治疗之后,可以发现患者炎症介质在血液中的含量显著下降,原本刮痧部位的慢性炎症得到缓解。任芳等[16] 在干眼的临床治疗中在患者的头面部采用刮痧疗法,对患者眼周及部分穴位进行重点刮拭,发现患者泪膜破裂时间较对照组显著改善,说明患者泪膜稳定度明显提高,损伤眼表细胞的慢性炎症得到了控制。
1.2抑制自身免疫反应
在干眼的细胞免疫应答过程中,眼表免疫系统中的抗原提呈细胞在开始时,不具有抗原提呈功能,而当眼表受到外部不良环境的刺激,泪液中炎症因子含量升高,泪液渗透压发生改变时,抗原提呈细胞随之成熟,激活T淋巴细胞诱发免疫反应的能力增强[17] ,炎症介质IL-1、IL-6可诱导抗原提呈细胞成熟,而成熟的抗原提呈细胞与CD4+T细胞通过免疫突触结合后,自身又会分泌IL-1β、IL-6,进一步加快CD4+T 细胞分化为辅助型T细胞(T helper cell, Th)Th1、Th17细胞[18], 其中Th1细胞分泌的IFN-γ可诱导结膜杯状细胞和泪腺腺泡细胞凋亡;Th17细胞分泌的IL-17则会促进角膜上皮细胞生成基质金属蛋白酶,降解角膜上皮细胞基底层和紧密连接蛋白等多种基质成分,破坏角膜上皮屏障,损害泪膜稳定性[12]。Yang M [19] 通过对造模后大鼠进行刮痧治疗并取外周血进行检测,发现与对照组相比治疗组大鼠IFN-γ/IL-4比值显著降低,即Th1细胞的免疫功能得到了抑制,而在体液免疫中,丁宁[20]等选取100例干眼患者进行免疫指标与干眼指标的检测,结果发现IgG与IgA与干眼的严重程度最为相关,IgG水平较高者角膜上皮细胞受损程度明显高于正常组,血清中IgA升高者,泪腺、副泪腺的损害程度也会升高[21]。陈华[22]等观察大鼠椎间盘组织病理改变及IgG的含量,发现刮痧组中血清IgG含量与模型组相比显著下降,这提示刮痧对于自身免疫反应具有有效的抑制作用,而自身免疫反应减弱,各种炎症因子的生成通路被阻断,干眼的症状自然能够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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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提升抗氧化能力,停止氧化应激反应
活性氧(ROS)是将电子传递给线粒体后产生的分子氧,包含了超氧阴离子(O2-)、过氧化氢(H2O2)、羟自由基(OH-)、臭氧(O3)和单线态氧(1O2)[23],其在干眼循环[24]的各个环节中都起着重要作用,Hagan等[25]在干眼患者泪液中发现ROS含量明显上升,而眼表抗氧化防御主要以泪液蛋白如乳铁蛋白、S100A蛋白、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过氧化物酶、过氧化氢酶和线粒体氧化酶等组成。当细胞内的ROS含量超出抗氧化系统的清除能力时,过量的ROS就会对细胞与组织造成氧化损伤,这个过程称为氧化应激[26],这种应激反应也可能导致炎症,在相关研究中发现,过量的ROS可以激活NLRP 3炎症小体[27],后者通过激活1型半胱天冬酶(caspase-1)来诱导IL-1β的分泌,进而导致干眼症状加重[28],Kojima.T[29]等通过敲除小鼠1型超氧化物歧化酶(SOD-1)基因,使小鼠抗氧化能力受损,成功观察到小鼠泪腺出现腺泡萎缩,纤维化,泪腺上皮细胞中线粒体出现肿胀变性,并大量凋亡。因此对于氧化应激反应引起的干眼,在临床中往往采用降低机体活性氧含量或提升机体抗氧化能力的方法进行治疗,而刮痧疗法可以显著提高机体抗氧化的能力,刘荣花[30]等通过对大鼠进行经络刮痧,观察其刮痧后机体抗氧化能力,发现刮痧可以提高大鼠体内SOD、过氧化氢酶(CAT)的活性,而这些也正是眼表抗氧化防御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样在崔向清
[31]等的研究中,通过对健康志愿者进行刮痧干预,取静脉血进行检测,发现与刮痧前相比,志愿者静脉血中SOD含量显著升高,而胆红素含量下降,而胆红素的氧化代谢产物biopyrrin被证明具有抗氧化作用,这也可能增强了刮痧给机体带来的抗氧化效果,而另一种广泛存在的抗氧化防御酶血红素氧化酶(HO-1),也被研究发现刮痧后在小鼠机体中的基因表达提高[32],患者体内的ROS水平与各种保护酶的清除能力恢复平衡,氧化损伤停止,患者的干眼表现也就得到了缓解。
3.促进损伤细胞修复与增殖
环境、生活方式、其他因素所导致的炎症反应,与药物因素都可能导致结膜泪腺细胞以及结膜杯状细胞受损、数量减少,进一步导致泪膜稳定性下降,泪液分泌减少,诱发干眼,因此改善细胞状态,促进受损细胞增殖,是治疗干眼的另一方向,研究通过实时荧光定量 PCR技术发现[33]刮痧可能通过糖酵解、淀粉和蔗糖代谢、碳代谢、果糖和甘露糖代谢等信号通路发挥治疗作用,即在治疗6h后,与对照组相比,治疗组刮痧区域内葡萄糖转运蛋白基因表达升高,大量葡萄糖转运进细胞内,受损细胞中糖酵解通路被激活,细胞能量代谢加强,能够更快地修复损伤并增殖,与此同时,刮痧能够提升皮肤表面血液灌注量,Arya Nielsen [34] 等的研究证明与其他区域皮肤相比,刮痧治疗区表面组织微循环灌注增加了4倍,侯俊[35]在临床应用中采用刮痧联合外科清创的方法,与高级伤口敷料换药患者的愈合情况进行对比,发现刮痧疗法能有效加快患者细胞的增殖与修复,显著地缩短了患者伤口的愈合时间。邹彬[33]对肌损伤大鼠进行刮痧治疗后取6h、1d、2d、3d肌组织样本与模型组进行对比观察发现,在刮痧后3d内,治疗组大鼠肌细胞的损伤程度较模型组降低,部分细胞开始恢复规则排列,且炎性细胞浸润程度也有所下降,新生肌细胞较多,而在干眼的临床治疗中,李星星等[37]使用头面部全息刮痧疗法,选取患者眼周作为治疗区域,联合眼部热敷疗法,治疗后患者泪液分泌量明显提升,角膜荧光染色评分下降,说明原本泪腺细胞与角膜上皮细胞的受损状态得到了修复。
4.小结
尽管刮痧在中国已有数千年历史,但古代却并无使用刮痧治疗眼部疾患的实例,而应用刮痧治疗干眼更是近几年来现代中医在结合现代医学理论与刮痧的治疗机制的基础上所进行的尝试。实践中证明疗效确实且副作用小,但在搜集相关文献研究的同时也发现,相关文献报道在数量上较少,而研究也多以临床观察为主,样本量较小,操作上难以应用盲法进行研究,影响了其科学性评价,而对于刮痧后患者泪液成分,角膜上皮细胞及泪腺细胞状态的研究也几乎没有开展,相信未来通过对实验室机理的相关研究可以为刮痧治疗干眼的作用机制提供进一步的阐释和补充,为临床上中医对于干眼的治疗提供新的方向和思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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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Nielsen A, Knoblauch N T M, Dobos G J, et al. The effect of Gua Sha treatment on the microcirculation of surface tissue: a pilot study in healthy subjects[J]. Explore, 2007, 3(5): 456-466.
单位:辽宁中医药大学,沈阳 110034,E-mail:475328226@qq.com,电话:13940606177
第二作者兼单位:辽宁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沈阳 110034,E-mail:ykzt208@163.com,电话:13998889755
第三作者:孙东,单位:辽宁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沈阳 110034,E-mail:ykzt208@163.com,电话:136549056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