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水平测度

陈琳琳

西北工业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 陕西省西安市 710114

摘要：文章通过SBM方向性距离函数及GML生产率指数，测度2006-2018年装备制造业各行业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以此来表征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水平。结果表明装备制造业各行业已基本实现了绿色转型，但存在一定的行业异质性，并且技术进步会显著正向影响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

关键词：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绿色全要素生产率

随着气候、生态、能源等问题的日益严峻，传统资源依赖型和粗放型经济运行模式已不可持续，迫使中国工业亟需由传统要素驱动向绿色发展模式转变。绿色转型是新型工业化道路的根本要求，也是促使中国制造由大转强的必由之路。装备制造业产业关联度高，带动能力强，具备高技术与资本密集型特征，是工业化进程的主导部分和推动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随着工业绿色转型步伐加快，对装备制造业的绿色发展也提出了更高要求。因此，研究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水平及其变动趋势，对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和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1 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

根据中国国民经济行业划分（GB/T 4754-2017），考虑到数据的连续性，选取装备制造业7个子行业来进行测度，其中2012年以后新出现的汽车制造业，铁路、船舶、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合并为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

现有研究对于绿色转型的度量指标及方法仍不统一，目前主要包括构建绿色综合指数法和测算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考虑到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包含了从研发设计、生产制造、到管理的整个过程，并且这个过程中需要人力、资金和能源投入，还会有污染物排放，本文采用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来表征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水平。文章基于SBM方向性距离函数下的Global Malmquist-Luenberger指数（GML指数）对2006-2018年的中国装备制造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来进行测算，进一步将在不变规模报酬下的GML生产率指数分解为技术效率变化（EC）和技术进步变化（TC）。技术效率变化综合反映了生产中的制度创新、经验积累、规模经济等因素的变化；技术进步变化反映了生产技术和工艺等的创新和改进。

2 指标选取和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SBM-GML指数测算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来衡量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水平，指标分为投入和产出两个方面。投入指标包括劳动、资本和能源投入，分别选取分行业劳动力投入、固定资产净值和能源消费量来衡量，其中劳动力投入用各行业的从业人员年平均人数来衡量，固定资产净值用分行业固定资产原值减去累计折旧，并用2005年的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进行平减。产出指标包括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本文以各行业的工业销售产值来表示期望产出；非期望产出主要指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工业污染物，因此将各行业的废水、废气排放量和固体废物产生量作为非期望产出，以上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中国能源统计年鉴》和《中国环境统计年鉴》。

3 测算结果分析

根据上文测算方法和指标选择，本文利用MaxDEA8.0软件测算得出了2006-2018年中国装备制造业各行业的GTFP均值和分解值，测算结果如下表1所示。

分行业来看，装备制造业GTFP均值都大于1，已基本实现了绿色转型。2006-2018年GTFP指数均值最高的是专用设备制造业（1.1855），专用设备包括工程机械、重型机械、冶金矿采化工设备、环保设备等，在国家要求绿色发展的大环境下，专用设备制造企业纷纷进行绿色创新，比如惠生海工拥有领先的清洁能源技术，致力于为全球能源行业提供设计、采购、施工、安装和调试（EPCIC）一体化解决方案，助力我国成为能源强国和海洋强国。其次是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1.1433），近年来我国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向智能化、高效化和绿色化发展，大幅降低了能源消耗和环境污染，国家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政策支持、“一带一路”带来的国际产能合作、以及我国在高铁等主要交通设备上自主研发突破技术难关是其高速发展的主要原因。均值最低的是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1.0296），其次是金属制品业（1.0601），但两者都为正，表示绿色经济在进步而未倒退，金属制品业主要依靠资本和能源提高经济产出，可能会忽视科技创新的重要性，从而导致行业绿色转型缓慢。

表1 2006-2018年装备制造业分行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均值及其分解值

行业	GTFP指数	EC	TC
金属制品业	1.0601	1.0117	1.0494
通用设备制造业	1.1037	1.0742	1.0670
专用设备制造业	1.1855	1.1086	1.0912
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	1.1433	1.0881	1.0835
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	1.1036	1.0000	1.1036
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	1.0296	0.9670	1.0890
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品制造业	1.0939	1.0759	1.0076

图1刻画了各时期的装备制造业绿色增长，整体而言，GTFP指数呈波动上升趋势，在2011-2012年间出现了下降，尽管在此区间内的EC出现增长，但TC却呈下降趋势，这表示正是技术进步指数的下降使得GTFP出现倒退。这可能是因为经济危机过后，虽有短期政策刺激，但由于工业经济尚未实现新旧动能的转换，因而增长乏力，装备制造企业普遍利润下滑，经营效益不佳，加之该周期内工业行业面临强节能减排约束，故缺乏节能减排的内生动力，使得节能减排对技术创新的诱致作用较弱，TC出现倒退。在装备制造行业不断推进结构调整与转型升级的情况下，迎来了2012-2013年GTFP的反弹，而这一反弹的驱动力即是不断累积的技术进步。2015-2017年GTFP指数下降，在此区间内EC和TC也呈下降趋势，这可能是因为当时装备制造业的发展面临强国从高端打压、发展中国家从低端逼近的“双重挤压”，虽然已经发展成为规模庞大、体系完整、能参与国际竞争和基本满足国民经济发展需要的成熟产业，但与国际强国相比，装备制造业尚处于追赶先进水平的阶段，粗放发展、核心能力不足、供给和需求不匹配阻碍了其绿色发展，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仍需深化。随后2017-2018年GTFP指数和TC指数出现高速反弹，在此区间，根据前文测算所得，环境规制强度有了明显提升，企业意识到关键零部件和配套产品严重受制于进口，自主创新能力薄弱，因此在政府政策的支持下，不断加强技术创新和技术改造，整体技术水平持续提升，开发出了一大批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高端装备。综上，在资源环境约束下，装备制造业应当通过制度创新、组织创新等提升绿色技术效率的贡献度，同时发挥技术进步对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的驱动作用，不断增强研发强度与技术创新，全面提升可持续竞争力。

图1 装备制造业GTFP指数及其分解变化

4 结论

根据本文对2006-2018年装备制造业7个行业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测算结果来看，装备制造业各行业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均值都大于1，已基本实现了绿色转型，但各行业的绿色转型水平具有差异性，其中专用设备和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绿色转型水平较高，金属制品业和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较低。此外，相较于技术效率变化，技术进步显著促进装备制造业绿色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