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调节策略对认知影响之研究述评

安翠林蒋重清刘颖

情绪调节策略对认知影响之研究述评

安翠林蒋重清刘颖（辽宁师范大学教育学院辽宁大连116029）

【中图分类号】R473.74【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672-5085(2009)05-0191-03

【摘要】情绪调节存在于情绪发生发展的过程之中。在情绪调节过程中，有两种普遍的具体策略：认知重评与表达抑制。两种不同的情绪调节策略对认知有不同的影响，分别表现在对记忆、决策和推理等的不同影响上。

【关键词】情绪调节认知重评表达抑制

1情绪调节

情绪（emotion）是不断被个体所唤起和体验的一种状态，情绪的唤起有时是显意识的，有时是无意识的。个体的情绪反应有时候与生活环境的变化协调一致，但有时候则与个体的生活环境与社会交往产生矛盾与冲突，与特定的生活情景不相适应，这就需要个体经常进行情绪调节以适应生活环境。

情绪调节（emotionregulation）是指个体管理和改变自己（或他人）的情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通过一定的调节方式（策略）和机制，使情绪在主观感受、表情行为、生理反应等方面发生一定的变化[1]。心理学家根据情绪调节的不同内涵为之下了不同定义，Gross认为情绪调节是指“个体对具有什么样的情绪、情绪什么时候发生、如何进行情绪体验与表达施加影响的过程”[2]。Thompson认为“情绪调节是指个体为完成目标而进行的监控、评估和修正情绪反应的内在与外在过程”[3]。Cole等(2004)提出了情绪调节的操作定义，指与被激活的情绪的相关变化，包括情绪本身的变化以及在其他心理、生理过程中的变化[4]。Eisenberg和Spinrad(2004)指出与情绪相关的自我调节是激发、避免、抑制、

维持或缓和内部情感状态、与情绪相关的生理和注意过程、动机状态以及/或情绪的行为伴生物的出现、形式、强度或持久性，从而达到与情绪相关的生物或社会适应或者达到个人目的的过程[5]。

2情绪调节的策略

Gross提出，在情绪发生的整个过程中，个体进行情绪调节的策略很多，但在许多情绪调节的形式中，最常用和最有价值的降低情绪反应的策略有两种，即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其中，认知重评实际上就是Gross提出的分类中的先行关注调节，而表达抑制是反应关注调节的一种。

认知重评指改变对情绪事件的理解，改变对情绪事件个人意义的认识，试图以一种更加积极的方式理解产生挫折、愤怒、厌恶等负性情绪的事件，或者对情绪事件进行合理性评价。认知重评是先行关注的情绪调节策略，它产生积极的情感和社会互动结果，不需要耗费许多认知资源，是一种有益的情绪调节方式。

认知重评有两种具体的调节方式：评价忽视和评价重视。“忽视”为减弱型调节方式，表现为个体以忽视、回避和减弱等方式，对情境中可能引起情绪的刺激进行评价，尽可能地不去感受情境

可能引起的情绪。“重视”是一种增强型调节方式，表现为个体通过增强对可能引起情绪的情境的评价，增强情境与个人的关联性的做法。

表达抑制是指抑制将要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情绪表达行为，是反应关注的情绪调节策略。表达抑制调动了自我控制能力，启动了自我控制过程以抑制自己的行为。研究发现表达抑制会产生消极的情感和社会互动结果，需要耗费认知资源。

反应关注调节的另一种情绪调节策略是表情宣泄，即对已经唤醒的情绪尽可能地感受和表达，比较多的是在表情行为上更夸张的表达自己的情绪感受；其中表达抑制属于减弱调节，而表情宣泄属于增强调节。

3情绪调节策略对认知的影响

情绪对认知的作用和影响已经在众多认知-情绪理论和实践研究中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但是，情绪调节是否也会对认知产生影响呢？目前的研究成果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主要在于情绪调节是自动加工的，还是需要付出认知努力的[6]。

情绪调节的自动加工观认为[7],情绪调节的能力是人们与生俱来的，并不需要认知努力。情绪调节被看作是日常生活中人们诸多本能反应的一种，是自动加工无需付出认知代价的，因此对认知行为和后果没有影响[8]。持这种观点的人否认情绪调节对认知产生影响。

情绪调节的认知消耗观[8]认为，情绪调节是一种自我调节，任何类型的自我调节都会消耗心理资源，在情绪调节过程中所占用的心理资源会减少在同一过程中花费在其它活动（如认知）上的资源，因而需要付出认知代价，对认知行为和后果产生影响[6]。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情绪调节会对认知产生影响。

下面我们分别从记忆、决策和推理三个方面来探讨一下情绪调节策略对认知的影响。

3.1情绪调节策略对记忆的影响

围绕着情绪调节是否需要付出认知代价的问题，Gross在这一领域中做了许多具有开创性意义的研究。Gross提出了情绪调节的过程模型，选取记忆作为一种重要的认知方式，研究了情绪调节与记忆的关系。而Gross的研究结果仅表明了评价忽视和表情抑制这两种减弱型调节对记忆的影响，并没有进一步探讨评价重视和表情宣泄这两种增强型调节对记忆的影响。

卢家楣等人继Gross的研究之后，从情绪调节的两大策略出发，探讨四种不同的情绪调节方式（评价忽视、评价重视、表情抑制和表情宣泄）对记忆和元记忆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评价忽视和评价重视对记忆和元记忆都没有影响，而表情抑制对记忆和元记忆有显著的负面影响，也就是说，认知重评策略对记忆和元记忆没有影响，而表达抑制策略对记忆和元记忆有显著影响，降低了记忆水平和对记忆的自我评价水平[9]。

3.2情绪调节策略对决策的影响

决策是一种高级的认知过程，是人类智力活动的中心部分（Hastie，2001）[10]。Rottenstreich(2003)[11]指出，在现实世界中个体在不确定的情境下，经常采用两种思维模式做出决策：一种称为概率性决策；另一种称为非概率性决策。前者是在考虑基础概率的情况下做出，而后者依赖某些心理捷径做出决策。因此，两种决策占用的认知资源是不同的。概率性决策过程占用的认知资源较多，而非概率性决策过程占用的认知资源相对较少。

李英武的情绪调节策略对决策的影响的研究结果显示，情绪调节策略对决策具有直接的影响，采用认知重评的个体易做出概率性决策行为，而表达抑制的个体易做出非概率性决策行为[12]。这与Gross情绪同感理论是相一致的。Gross(2000)[13]认为表达抑制是一种在情绪事件全过程中需要自我监视、自我纠正活动的情绪调节形式，由于自我监视本身需要消耗认知资源以加工情感信

息，这就会影响完成记忆任务的认知资源的可利用性，从而影响记忆任务完成的质量。而认知重评是在情绪发生之前进行，不需要持续的自我调节，不需要耗费更多的认知资源管理情绪信息，因此不会影响决策的质量。

3.3情绪调节策略对推理的影响

情绪与情绪调节在时间过程上具有同时性，不同的情绪调节策略对认知及认知资源会产生不同的影响。推理过程需要消耗一部分认知资源，必然会受到不同情绪调节策略的影响。卢家楣等人在探索情绪调节策略对推理等高级认知活动的影响中发现，在负性情绪状态下，不同的情绪调节策略对推理任务有不同的影响。使用认知重评策略有助于削弱负性情绪对推理任务的不良影响；表达抑制策略不利于推理任务的顺利完成[14]。

推理作为一种复杂的认知活动，需要利用较多的心理资源，认知重评由于消耗的认知资源较少，个体能将更多的资源运用到推理任务上，因而表现出较好的推理成绩，而表达抑制需要占用更多的认知资源，必然要减少在推理任务上的资源，表现出较差的推理成绩。

4结语

情绪与情绪调节在时间过程上具有同时性，情绪调节伴随着情绪发生的全过程。正因为如此，情绪调节成为当前一个令人兴奋且成果丰富的研究领域，而其中的情绪调节策略是情绪调节研究的热点问题。

本文介绍了情绪调节的两种最常用的策略—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并探讨了他们对认知的不同影响，但本文仅从这两种策略对记忆、决策和推理任务等不同的认知活动的影响上探讨了情绪调节策略对认知的影响，事实上，情绪调节策略可能对其他高级的认知活动也有不同的影响，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参考文献

[1]HuangME,GuoDJ.Thenatureofemotionregulation(inChinese).PsychologicalScience,2000,23(1):109-110(黄敏儿,郭德俊.情绪调节的实质.心理科学,2000,23(1):109-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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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李静,卢家楣.不同情绪调节方式对记忆的影响.心理学报,2007,39(6):1084-1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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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RottenstreichY,KivetzR.OnDecisionMakingwithoutLikelihoodJudgment.DecisionMaking,20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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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李英武.情绪调节策略对决策的影响.首都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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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张敏,卢家楣,谭贤政,王力.情绪调节策略对推理的影响.心理科学,2008,31(4):805-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