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主义的当代性解读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8-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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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主义的当代性解读

张凡钟玉娟

(海南大学,海南海口570228)

摘要:生命和生态不是后工业时代需要维护和治理的“对象”,而首先是反观后工业时代、阅读自身的镜子。生命的长度和广度有限,欲望却从来没有限度。关于生态主义的当代性解读,即意味着对自然本身的关注,也内含着文化政治上更为深刻的反思意义。生态主义这一概念即延长又深邃,对其解读也有当代特殊的内涵与深度。我们需要在这个意义上,处理人和自然互为他者,互相对立的一个方式。

关键词:生态主义人类纪当代性解读

《寂静的春天》出版于1963年,1979年在大陆出版,这是自启蒙时代以来,人类社会第一次意识到由人性替代神性之后的“征服大自然”理念是有问题的。这本今天看起来属于科普读物范畴的图书,基本围绕着一种叫做DDT用于防治疟疾的杀虫剂的危害展开,卡逊细腻的笔触为当时的世人非常有文学性地勾勒出了以DDT为代表的现代农业、工业所可能导致的恶果——人类有可能会迎来一个个再也听不到鸟叫虫鸣的春天。这本书一经面世就产生了摧枯拉朽式的效果,不仅取消使用DDT的呼声此起彼伏,1972年联合国更是在斯德哥尔摩召开了人类环境会议,并发表了《人类环境宣言》,生态话语的政治正确和道德正义在那个年代就被牢牢树立,并一直持续至今却也有了新的解读意味。

一、生态话语的当代性解读

生态主义强调自然界本身的整体性。但近代以来人类中心主义的意识形态和活动成为各种各样生态悲剧的罪魁祸首。因此,去人类中心自然构成了生态主义思考问题的核心。对于生态的关注,已然不是简单的说:春天了,我们去看看大自然这种常见的一套在大自然中寻找心灵的共鸣的方式。对于生态的关注已然要放在人类生活整个全球化中。生态方式的写作,把大自然重新物质化的来看待,生态主义关怀的兴起,一旦全球视角视域拉长,看到的风景自然就是变化的,在这个意义上,在这样的意识背景下建构当代生态写作,从某种程度上它就具有了当代意识和装置性,而不再是过去简简单单对自然的一个吟咏,是有更大的一种生态主义的观念,这里面有对现代以来整个人类生存状况的一个反思,也涉及到现代以来人类对地球的破坏性和毁灭的关怀。当生态主义有了更新的意义后,对于生态的思考就换了一种新的研究范式,后文提到的“人类纪”概念实际上是把人类从诞生到灭亡作为一个视域来看待,我们是在这个意义上,处理人和自然的互为他者,互相对立的一个方式。

二、视觉生态与改变中的世界

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在改变,超出于肉眼所能观察的速度。气候变化是人类从1750年左右进行工业革命以来,长期积累下的改变,而这段时间对于地质年代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除了气候变化外,还有一项最显著的持续变化——第六次的大规模生物灭绝,以及超过四分之一的世界森林在加速消亡。想象一下这样的世界吧,珊瑚没有了,北极的夏天没有了冰……那时人类和世界的关系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因为我们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个世界。简而言之,一切看上去都将不同。

西方思想中的一个关键性原则就是要区分自然和人造的文化,自17世纪科学革命以来,西方将“征服自然”作为优先考虑的目标,正是在这个时期,尤其是在荷兰这个首屈一指的经济强国里,西方的艺术家开始画风景画。自此后,风景画也与生态建立起密不可分的联系。风景画既是征服自然的视觉表现,又是殖民主义征服的视觉表现。在19世纪早期的英国,出现了一种新的非常壮观的日落现象,使文人画家们着迷。这一景象是新工厂大量使用煤炭,煤碳微粒折射了大气中的红光后造成的,例如我们在浪漫主义艺术家透纳的绘画中看到的海滩或者风暴,但身临其境体验这种美则是很糟糕的经历。如今世界的改变,让人类不得不忽视过去学会的观看世界的方式,并开始设想另外的方式来与我们过去所说的“自然”相处。

自然史绘画无意中记录了快要灭绝的动物,与此相同,描绘现代工业生活新现象的绘画也突出了气候变化的过程,如果重新观看这些作品,才能更加深刻了解人类是怎么改变了世界,怎么发展出观看这个地球的方式,而这或许会成为解决生态问题的方法的一部分。例如烟雾是一种危险的工业副产品,但现代美的观念将烟煤的色彩和气味转化成了征服自然的象征。在乔治•奥威尔的著作《通往威根码头之路》一书中,有关于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期城市贫困的经典描写,这样描述道:

“我们的文明是如何建立在煤炭上的,只有停下来思考,人们才能意识到对煤炭的依赖有多么彻底。”

现在,这些自然系统正在经历深刻的变化,正在我们眼前改变,如果我们不将整个世界状况列入思考范围中,就会不断地被震惊。在某种意义上,以“自然”为景观、为对象的生态摄影和生态文学必须重新调整与“慢暴力”之不可见的承受者间的关系,避免以对自然的景观和非人类的“他者”的再生产进一步遮掩生态危机的真相。发达国家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太平洋海平面的上升,因为他们认为不会影响到自己,而当2011年的海啸淹没日本海堤时,人们惊慌了。生态问题或许不是多遥远的事情。在17世纪的伦敦,约翰•多恩写道:“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今天我们所有人都是联系在一起。而变化本身也正在改变。

三、一种新的阐释方式——思考“人类纪”

现代以来,工业化、后工业化及资本主义的进程在全球生态体系中制造了一系列对生命具有杀伤性的物质,并进入到土壤、水源及空气。这不仅改变了我们所处的物质世界,甚至影响了生态系统乃至加重了那些超国界、超地域的生态危机。地理学家们认为,工业和后工业时代的物质已经成为全新纪以后的一种新的地质力量,即一种加诸地球已有物质构成之上的、像地质层那样不可逆的存在物,他们称之为“人类纪”。当我们用“人类纪”这一概念来重新思考时,首先要打破将自然、宇宙和人类社会、人类活动的关系置于二元对立这几乎不可逆的观念。因为在人类社会开启了现代性进程以来,自然就从没有外在于人类社会,并不存在或者说从未存在,充满了不可预知的突变、灾难,才是自然和宇宙的真实常态。只不过这些曾经的“常识”显然被选择性无视和遮蔽,因为这压根不可能是这个时代所能允许的“常识”。“人类纪”更想阐述的是人类个体意识和总体能力增长之后作为主体对地球在气候等环境问题中产生的影响,也就意味着人和地球开始了一种新的关系,我们不可能再装成是自然永恒背景前的唯一主角。学者孟悦指出人类纪比资本、殖民主义等概念更清晰、更精确地预设了现有全球经济和生活方式必将导致的毁灭,它的意义不仅是人类文明和生态圈的终结,而且包含对生命必死性或生命极限概念的哲学反思。作为一种反观人类和地球生存状况的方式,除了揭示了像“资本纪”或“帝国”等概念未能触及的问题,并包含从新角度论述人类社会内在不公正的可能性。我们要清楚地明白,生命和生态不是后工业时代需要维护和治理的“对象”,而首先是反观后工业时代、阅读自身的镜子。

濒临灭绝的物种,持续上升的海平面,日益严重的污染,如果将这些划分到人类纪的概念里,那激活的是选择的可能性和紧迫性。也就是说,不倚赖后工业杀伤的生产和消费、不必承受塑料和重金属的生活,不必毁坏的山水和意境,乃至非暴力的世界,应该也必须成为更好的方式。

参考文献

[1]尼古拉斯•米尔佐夫:《如何观看世界》,上海文艺出版社。

[2]孟悦:生态危机与“人类纪”的文化解读——影像、诗歌和生命不可承受之物,《清华大学学报》2016年第3期。

作者简介:张凡,(1994年—),女,土族,陕西西安人,硕士,海南大学,文艺学方向。